母亲死了,比大姐决绝,她将金钗捅进咽喉,即刻毙命,留下我和二姐。
狱卒听到动静进来后,我终于能够放声大哭。
他们一口一个「晦气」,将尸体拖出滤昼去。
临走时还在三三两两地交谈。
「剩下的那个小娘儿们长得不错,到时候送去花楼,咱们也去快活快活哈哈哈。」
「那个小孩儿也不赖嘿嘿,就是得再等个几年。」
当时的我听不懂污言秽语,却看懂了二姐眼里的恨。
她最后抱着我亲了又亲,语重心长:「小妹,别学娘和大姐,只要人活着,就有希望。」
「如果以后再遇到大哥那种人,记得把刀朝准他的要害,狠狠扎下去!」
说完猛地起身扑倒狱卒,用刚刚藏起来的金钗刺进对方咽喉。
因为事发突然,她接连偷袭了三人,才被一只长矛贯穿胸部。
我后来到了花楼才知道,原来只是做个乐伎,供贵人们赏玩。
那几个狱卒只是逞口舌之快,实际对我们造不成什么伤害。
我的母亲和大姐顺服地死在贞洁的枷锁之下,我的二姐奋起反击同归于尽,剩下我听天由命。
我学艺、学诗、学着讨好贵人。
后来认识了顾易玄。
他第一次脱掉我外衫的时候,我眼都不眨地盯着他发冠上的银簪。
这是我认知里的凶器。
他察觉到我的视线,问我:「喜欢么?」
我不言语,他就摘下来放在我手心。
「以后你想要什么,和我直言便好。」
然后我就放弃了杀他的念头。
毕竟我不是母亲,也不是二姐。
我只想中庸地活着。
他能神色自如地把凶器交给我,便不会伤害我。
本就是任人摆布,如果摆布我的人是顾易玄,倒也还行。
可我当时忽略了他的行为,顾易玄本质上和其他姐妹的恩客并没什么不同。
他和他们一样不堪。
我没有求饶,咬着牙被杜姨娘拽下一绺头发。
她将我撂在长街上,我不紧不慢地整理仪容,端端正正跪着。
跪到最后,冷汗淋漓,膝盖钝痛,我歪着身子以手撑地。
街上早没了行人,可我不敢起来,生怕顾易玄派人看着我。